一如既往,忙完一天的工作便驅車從市區出發疾馳于京承高速,這條尚未完工的高速路的盡頭,就是我的家---密云城北,白河之畔。
熟悉的電話鈴聲“我要穩穩的幸!毕肫,我知道是父親打來的電話,這是我為父親設置的專屬鈴聲!鞍,您挺好的吧,好久沒給您和我媽打電話了,都還好吧”,我習慣的問著夾雜著一點愧疚。因為確實有好長時間沒給家打電話了,忙于工作和生活的種種,忘了給家噓寒問暖、疏于對父母的關心成了常事,但家里人的貼心問候總是那么如影相隨,尤其是近期,爸爸不僅關心著我更加惦念孫子。
我和你媽都挺好的,你奶奶也很好,放心吧!爸爸在電話那邊一如從前地對答還依稀夾雜著媽媽在旁邊附和的聲音,“家里都挺好.....”。你現在開著車嗎?要不等你回到家再說吧,爸爸在電話輕聲地試問。
沒事,我的同事在幫我開車,我趕快解釋并著。
沒事,就是昨晚做一夢,感覺夢的內容不太好,所以趕快問問你們的情況。
爸爸的話最終落到了主題上,因為一個夢便牽起他“兒行千里母擔憂”的心腸。原來因為這個呀,我心里嘀咕,這是爸爸的專利概念,做到不好的夢他都要趕緊打電話問問情況,或許這是血脈相承,也許這只是想給我打電話的一個理由!
四月的京城正是楊絮成熟散落種子的時候,迎面飛來的“朵朵雪花”撕開了我的記憶隧道,帶入到去年冬天,也是飄雪的日子,我乘火車回到老家勸說爸爸及時到北京做手術,因為通過電話疏導沒有效果,所以情急之下放下手頭的工作去接他就醫。雖然工作正忙,但“盡孝”更是我的不二之選,每天奔走于工地和醫院之間是那段時間的全部,他看到我為了趕時間開車瘋火的樣子特別擔心,于是康復出院之后的日子里,爸爸每次給我打電話都無一例外叮囑我一件事就是不要在開車的時候打電話,我雖然嘴上答應,但實際上也會偶爾犯錯。
父親是一個心思細膩且思想包袱很重的人,他惦記的事很多,惦記子女的工作、生活、成家立業,凡是對好的結果期望值特別高。手術只有爸爸在北京調養了不到一周,他便執意要回老家,我心里清楚他是不愿給我添麻煩也怕影響我的工作,從醫療條件、治療效果、復查復檢等諸多方面深入說明需要在北京持續觀察治療一段時間,但依然未能奏效。能夠說服我放棄和爸爸繼續“糾纏”的也因為一個“夢”,爸爸說他夢見老家的房子被強拆了,感覺不是好夢,于是在凌晨兩點夢醒的時候他便給媽媽打電話詢問奶奶的情況,當得知奶奶安然無恙才能睡得著。說到這些,我明白兒爸爸的思家之切,溢于言表,我同意了他的要求,因為還有媽媽和奶奶在老家。
“爸,沒事的,我很好,小紅很好,金金也很好”,日復一日“制式問候”和一模一樣“復述式回答”我們早已爛熟一心但依然不厭其煩。我現在已為人父,在孩子的教育上沒有經驗,有時按自己的性子教育兒子,金金免不了有吃巴掌的時候,可在我的記憶里我未曾挨過爸爸的一次打,連罵也沒有,也許打的人有深刻的印象,被打者的印象早被成長的記憶斑駁甚而飄渺無蹤了。
爸爸的愛寧靜、深遠不乏細膩,清楚的記得參加工作后的第一個春節,我和爸爸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他便說干我這行的如何危險,要機靈一些,不到危險的地方去等等,說道深處,聲音幾近哽咽,在他的眼中我永遠是“孩子”即便是已為人父,這就是父愛,溫暖而厚重。
父愛是一本書,讓我讀懂人生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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